外太空地图册

墙角见。(wb同名,欢迎来找我玩)

也是摩西,也是耶和华

[编剧课的作业qaq题目是“白雪公主,善良的后母,可悲的一生”]

这些人要往永刑里去,那些义人要往永生里去。——《圣经.马太福音》

我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她与我父亲的婚礼上。她的眼尾有些上翘,像故事里面的凤凰。目光炯炯,似繁星又像火焰,眼里有一种迷失的表情,既直击人心,又令人恐惧,她的眼神很专注,又拒人于千里之外。我承认,我是喜欢那一双眼睛的。和我母亲那双单纯小鹿似的眼睛不同,单纯往往意味着无谓的牺牲,而她那双眼睛太复杂,让人无法洞穿。偌大的殿堂内偶尔有细细簌簌的声响,王公贵族们细长的鞋跟和靴子相互摩肩接踵,颂歌不绝。我站在第一排,向殿中阶梯之上望去——那是国王和王后的专座,她与我的父亲并肩而立,一袭白裙,过长的头纱和裙摆拖地,余出长长的一截,像一条不合时宜的尾巴。或许是因为她常年穿着那件黑色的披风,后来每每回想及此,我都觉得那抹白色是如此的突兀。

彼时我的母亲才去世不久。那个赐予我生命,想将世间一切美好的品质强加在我身上的女人,现在静静地躺在黑如鸦羽的乌木棺材中。青色的墓园中挤满了人群,混合着青草汁液的气息在空中飘荡着。我将花放在她的墓前。她的脸失去了往日仅有的一点血色,显得更加苍白,长长的睫毛覆盖住了眼睑,就像是一个精致却了无生气的玩偶。或许是曾经日复一日在那权力的席位上观望着阶下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消磨了她的生气,亦或许是她生来便如玩偶一般软弱可欺。父亲象征性的悲哀并没有留存多久,他只是淡淡的向棺木中投下一瞥,便转身面对王公贵族们宣部道:“看来……我不得不迎娶一位新的皇后了。”随即就离开了。拥挤的人群霎时散去大半,神父轻轻走到我的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不要难过,孩子。尊夫人是一个善良至极的人,主会引领她上天堂的,在那里,她将获得永生。”我不知道所谓的天堂是否真的存在,但无论哪里都比这儿好——她倒是坦坦荡荡,似雪花般轻柔的离开了,留我一个人面对那个虚伪、阴险、狡诈的男人。

她的唯一一次笑容停留在我6岁受洗那年。《创造亚当》的壁画占领了整个的教堂穹顶,两只即将触碰到一起的手像一张巨网,我、特蕾莎修女、神父与母亲在它的笼罩下显得渺小而可笑。父亲原本是反对受洗的,我知道。他讨厌和神有关的一切事物,并且对自己必须屈尊于神的教义而感到耻辱。如果可以,他希望神父以及他身后那些劳什子的教义统统消失。但一向唯父亲之命是从的母亲却第一次违令,在那双林间小鹿似的眼睛和湿漉漉的眼神下,父亲败下阵来。神父和修女领着我站在巨大的受洗池中,冰冷的水漫过了我的膝头。我弯下腰,将自己整个身心浸到圣水里去。冰凉的触感蛇一样漫过肌肤,特蕾莎将我扶起,神父拿着槲寄生的叶子沾了圣水,轻轻洒在我的头顶。“愿主保佑你”他们说。这时母亲忽的笑了,苍白的嘴角扯出了一个轻微的弧度,我看见她在哭,泪珠从她小鹿一般的眼中滚落下来。那是我记事以来她唯一一次微笑。

所有人都认为我拥有这世界上最好的父亲。他几乎没有冲我发过脾气,哪怕我会偶尔顶撞他,在花园里疯跑,将树枝当作佩剑与王子、小公爵们打闹,他都未曾责骂过我。他给我数不清的珠宝首饰,但从未问过我是否需要——就好似他在宫中养的那只通体雪白的异瞳波斯猫,他会给它最好的食物,最精细的照料,但他从来不屑于理解它,不会因为它抓烂了精美的丝绸而生气,毕竟,人怎么能和猫生气呢?所以,当他将那个女人领到我面前时,我已经没有了一丝一毫生气的能力——因为我知道,我的愤怒于他就像波斯猫留在毯子上的那些抓痕,毫无意义、掀不起半点漪沦。

她来到这里的时候,只带了一个随从和一面镜子。那个随从好生奇怪,一身猎人的装扮,身后挎着一把又重又长的弓箭,白色的衬衣上永远留着洗不掉的暗色污渍,外面随意的套着一件松垮的绿色大衣,头上顶着那个打着补丁的破烂帽子,胡子拉碴,双眼布满血丝,终日跟个幽灵似的在城堡里游荡,因此还吓坏了不少胆小的宫女。比他更奇怪的是那面镜子。我没有亲眼见到过,她几乎与镜子形影不离,仿佛那已然成了自己的一部分,平日里便将它用布遮盖住,不允许任何人靠近。或许是所有人对我骄纵性格的放任,又或许是好奇心作祟(毕竟在这沉闷的宫中找点乐子是多不容易的事啊),我做了这辈子最大胆的决定——偷偷溜进后母的宫殿一探究竟。那天小宫女刚从后母的寝殿中出来,还未来得及掩好房门。我从门缝里偷偷望过去,只见她跪在地上对着镜子祷告,面前是摊开的经书。阳光透过黑色网纹状的面纱在她脸上,投下一片晦暗不明的光影。她似乎感受到了我的存在,轻轻地往我这里一瞥,便道:“进来吧。”我轻轻的走到她的身旁坐好。没有了遮挡,那面镜子正发着幽幽的光芒,里面似乎有几道影影绰绰的身影,有什么东西想要突破那一层薄薄的玻璃冲出来。

“害怕么?”她问。“比这恐怖百倍的东西我都见过。”我笑道。她偏了一下头,凤眼因惊异而睁大了些许,“有的时候,我真的会忘记你只有14岁…”这皇宫上下,见不得光的东西多了去了,仅仅几个影子,吓不倒我。“我不知道,原来母亲大人也是信教的。”我较为生硬的岔开了话题。“摩西对百姓说:‘不要惧怕,只管站住,看耶和华今天向你们所要施行的救恩,因为你们今天所看见的埃及人,必永远不再看见了。’”她拿起《旧约》,轻声颂出这句话。见我略微迷茫的眼神,她摸了摸我的头,浅笑道:“不是信教吗?怎么连摩西都忘记了?”我的脸霎时红了“我只进行过受洗,没有读过《圣经》。”“咦?神父不曾教过你吗?”“父亲不喜欢神父和他的教义,在我生母去世后便烧了他的经书将他赶出皇宫。”她皱了皱眉头“那些贵族和百姓们没有意见吗?”“贵族们沆瀣一气,至于百姓,宫廷内对外宣称是因为神父爱上了我的生母才受到如此惩罚。”我平静的像是在讲述别人家的故事。她低下头沉默不语。半响,她抬起了头,那双明亮的双眸望着我:“以后,你要是想了解,我可以给你讲。”

“耶和华必为你们争战,你们只管静默、不要作声。

耶和华对摩西说:“你为甚么向我哀求呢、你吩咐以色列人往前走。”

你举手向海伸杖、把水分开。以色列人要下海中走干地。”

那一瞬间,我觉得她就是我的耶和华,我的摩西。

于是,我便也很不客气的经常去她的寝宫骚扰她,缠着她给我讲摩西的故事。

“摩西向海伸杖、耶和华便用大东风、使海水一夜退去、水便分开、海就成了干地。

以色列人下海中走干地、水在他们的左右作了墙垣。”

埃及人追赶他们、法老一切的马匹、车辆、和马兵、都跟着下到海中。

到了晨更的时候、耶和华从云火柱中向埃及的军兵观看、使埃及的军兵混乱了。

又使他们的车轮脱落、难以行走、以致埃及人说、我们从以色列人面前逃跑吧、因耶和华为他们攻击我们了。

耶和华对摩西说、你向海伸杖、叫水仍合在埃及人并他们的车辆、马兵身上。

摩西就向海伸杖、到了天一亮、海水仍旧复原、埃及人避水逃跑的时候、耶和华把他们推翻在海中。

水就回流、淹没了车辆、和马兵.那些跟着以色列人下海法老的全军、连一个也没有剩下。

以色列人却在海中走干地、水在他们的左右作了墙垣。

当日耶和华这样拯救以色列人脱离埃及人的手、以色列人看见埃及人的死尸都在海边了。

以色列人看见耶和华向埃及人所行的大事、就敬畏耶和华、又信服他和他的仆人摩西。”

或许,世上的城堡大抵都是相似的,那样的荒凉沉闷,再甜腻的熏香和再明亮的灯光都掩饰不住里面的血腥和黑暗。唯有外面的风景四时不同。我不喜欢同少爷小姐们学那些无用的礼仪,但我喜欢听她讲故事。听她讲她们翻过的每一座山脉,经过的每一条河流;讲森林如何的苍翠广袤,鸟儿的歌声是如何的婉转动听,树屋里的小矮人热情好客……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可那些故事并非随着光阴的流逝消散,而是愈发的清晰明朗起来,就像在我心中生了根似的,催逼着我去远方一探究竟。但我舍不得她和她的那些故事,也只有跟她在一起时,我烦乱的内心才能获得片刻安宁。我曾好奇过,她为何会舍弃外面精彩的世界而自愿选择又回到这世上最无聊的地方。“走过的地方多了,总得有个地方歇脚不是?”每次她都是以这个理由笑着搪塞我。

时间久了,流言便像藤蔓一样潜滋暗长。“上次我在皇后寝宫的门口时,亲耳听到里面传来对话的声音,像是两个人在吵架…”“对对对,我之前也遇见过,可开门一看,只有皇后一个人跪在地上对着镜子祷告呢!你说皇后是不是会什么邪术…”“皇上变成这样会不会也跟她有关系……”但她却好似没听到般,照例每天伴着她的丈夫进行朝会,观望着底下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纵容着父皇填补着他欲望的空洞。

直到某一天,城堡中来了几个陌生人。为首的年轻人英俊帅气,金色的秀发与白皙的皮肤相映衬,显得贵气逼人。几箱珠宝放置在地上,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现出耀眼夺目的光芒。父皇面对这些财宝高兴的合不拢嘴,无论是这位年轻的王子还是宝物都给了他极大的好感。王子朝父王深深地鞠了一躬:“希望您可以考虑我的建议,尊敬的国王陛下,这对我们两国都是大有裨益的。”说罢便带着他的随从离开了,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意味深长的望了我一眼,道:“再会,公主陛下。”

   我看到了他的眼睛。宝石般纯净的蓝色下是藏不住的阴鸷与野心——就像父王一样。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这时父王开口了:“白雪,你已经要成年了,或许该给你找一个好人家了…刚刚那个王子怎么样?彬彬有礼相貌堂堂,关键是他们国力强盛,这门亲事若是定下来,对我们国家也大有好处。”忽的,棺椁中母亲苍白的面容在我面前闪过——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自己的结局。

   我已经不记得上一次违抗父亲的命令,违背他的意志是什么时候了。但是我很清楚,我不会将自己的终身托付给那个人。于是我鼓起勇气,面对着父亲和贵族们,提起裙摆行了一个礼——:“父亲,我无意于他。”瞬间,大殿的气氛降至冰点。我从来没有觉得身上的束腰这么紧过,让我有些呼吸不畅。越过贵族们鄙夷惊讶的目光,我强迫自己与父亲对视。他的脸上显现出不悦的神色,但为了维持自己仁慈宽厚的形象,他强压下不满,用听起来十分柔和的声音说到:“我亲爱的白雪,顶撞父皇可不是一个公主该做出的事。或许你应该重新拾起淑女的必修课了。”

我跌跌撞撞离开了大殿,直奔后母的寝宫。“我不想嫁给他,你能帮帮我吗?”我哀求到,“我能信任的只有你了。”“去海边吧。”“海?”“那里是世界上最美,最纯净的地方,是洗涤一切罪恶之地,也是摩西带领以色列人脱离苦海的地方。走吧…趁还能离开。”

“一起走吧,”我望向她,“一起离开这座该死的城堡!”

“我走不了啦…”她轻笑着,凤眼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从我来到这里的第一天起,就注定无法离开了。而且…我还有事情没有完成。所以,我的小公主,接下来的路,需要你自己一个人走了。”

“你不该承受这些…“我哭着说。

“或许我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她让猎人递给我那把弓剑:“走吧,趁还能离开。”“对了,”她好像是想到了什么,转头来说:“重新认识一下,我叫mercy。” 

mercy…莫西…摩西…“我记住了。”我正色道。“再见,mercy.”

“是时候了……”她喃喃道,这是我听到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深夜,我带着猎人赠与我的弓箭偷偷溜出了皇宫,往森林逃去,手中提灯里的灯火在黑暗中明灭不定。突然一个黑影窜到了我的面前——竟然是失踪多年是神父!但如今他油腻的发丝纠结在一起,衣衫褴褛,早已看不出当年讲经布道时仪表堂堂的模样。显然,他的精神状态不太稳定——“恶魔!恶魔!…地狱!永刑!该死,我们都该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高声大笑着,跌跌撞撞向城堡走去。

四周一片混乱。丧钟的余音从城堡方向传来,久久未彻底散去。是谁去逝了?长老?父亲?还是?…我不敢想,也不愿去想。我听见有什么东西在空中盘旋,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混合着人群的惊叫声和脚步声四散开去。

城堡上空盘旋着十几个模糊的黑影。

寂寞…寂寞啊…

恨啊…遗憾啊…

我似乎感受到了他们强烈的情感。不知为何,我总感觉这些东西和镜中的黑影有什么关联。

离开…离开这…

我穿过稀稀落落树林,朝森林跑去。

离开…离开这…

我在森林中奔跑。荆棘划伤了我的脚踝。稀稀落落的光顺着枝叶的缝隙溜了进来。

离开…离开这…森林的尽头就要到了…

我听见了某种野兽沉重的喘息声,抬头便对上那一双绿如鬼火的眼睛。我搭好弓箭,回想起被我尘封在记忆里的射箭技巧。狼就这样直挺挺的倒在那一片低矮的灌木中了。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我跨过那头狼的尸体和灌木,那些遮住光亮的枝叶全都消失了。漫天的星斗照亮了漆黑的夜,将光芒倾泻在一旁静静流淌的小河上。终归还是要回到大海去的。伴着潺潺的水声,我缓缓地向前走去——我知道,沿着它一直向前走,就能找到那片海洋。

我想亲口告诉她——我的摩西,我的耶和华——我找到了那片海洋,属于我自己的海洋。

皇后的自述

那不过是一面在普通不过的镜子,乍看上去和其他镜子没什么两样。我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存在的,但我的父母亲族皆将它视若珍宝,将王国的富饶祥和归功于此,说里面有着神明的灵魂,会保佑王室泽被绵长。但直到我嫁了人,都未曾见过那面镜子显灵。直到那一天,我的夫君背叛了婚时的诺言,将屠刀挥向了我的亲人。我有幸(或者说,这才是我不幸的开端)躲过了这一劫难,但在王室角逐斗争中留下的鲜血却唤醒了镜中的灵魂,这场斗争中唯一的幸存者,我,便成了它名义上的主人。就在同一天,我失去了自己的名字,mercy就是我的代号。

魔镜给了我不老的躯壳和强大的法力,代价是我必须每隔几年就要向他提供沾满献血的灵魂,否则我的亲人的灵魂将被永远的锁在了镜中,成为它的一部分。于是我带着它,走遍了这片土地上大大小小的王国,去寻找那些贪婪的,沾满鲜血的灵魂。我用我的容貌和法力去诱惑那些早已堕落的灵魂,直到他们的肉身在鲜血中灭亡,灵魂被吸入镜中。

几十年来,唯一让我稍有放松的时刻就是走出城堡的那一瞬。几十年虽然说长不长,但山川河流还是在悄然发生着变化,只有海洋永远在包容世间最肮脏污秽的东西。我甚至与矮人成为了朋友(他们真是热情好客!),还收获了一个忠心耿耿的猎人,虽然我一再表明我自己就能应付这一切,但他还是执意陪我一同前往。

“西边有一个王国,那里有罪恶与鲜血的味道。”魔镜说。就这样,我来到了这里,顺利地成为了这个王国的王后。真是可笑,明明曾经的王后才去世没多久。我的这一任丈夫与其他国王一样,哪怕他用所谓仁慈的外衣包裹自己也无法掩盖他阴险狡诈的本性。

我是在我们的婚礼上才知道他有一个女儿。我向来对孩子充满忌惮,但我不讨厌她。她的眼睛像小鹿,亮晶晶的,如夜莺刺破荆棘滴下的血液般鲜红的嘴唇衬得她的皮肤愈加白皙。她很粘我,总是缠着我,让我讲旅途中的见闻和那些宗教般的神秘传说。

或许是母亲离去的早的缘故,她比起同龄的孩子更加独立,有主见。在其他公主痴迷于珠宝与布娃娃的年纪,她更喜欢看书与射箭——或许是因为故事里的主角都有着高超的箭术的原因。提到远方,她总会流露出希冀的眼神,或许,她总归有一天是要离开城堡的。想到这里,我竟然暗暗高兴——这样,鲜血便不会沾染到她身上了。

魔镜催了我好几次,但我迟迟没有动手,我在等待一个恰当的时机。

那一天来的很快。那位王子离开之后,她便跌跌撞撞地闯进了我的寝宫,哭着说她不要嫁人,想要离开。于是,我告诉她,去海边吧,浪的涛声能洗去一切悲伤的记忆。

她想带我一起走。与一身轻盈的她不同,我早已负重累累,再也走不动了。我的灵魂已苍老如干枯的树皮。

她离开后,我释放了镜中的“神明”——或者说是恶魔。毕竟,神明是不会害人的。毫无意外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宫殿。

我突然累了。她离开后,我忽地感觉自己的任务完成了,前所未有的疲惫占据着我的身心。我不想再帮所谓的“神明”干这种勾当了。

于是我抱着那面镜子,一步一步登上了这座城堡最高的塔楼。

我听见了镜子破碎的声音,身体中的那股力量在一点一点的消散。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她应该能找到那片海的吧,我的摩西,我的耶和华。


评论 ( 1 )
热度 ( 114 )

© 外太空地图册 | Powered by LOFTER